《孟子・梁惠王上》有云:“王何必曰利?亦有仁义而已矣。”千年以降,“义利之辨”的智慧如北辰昭昭,既为职场跋涉者指引航向,亦为子女教育者点亮明灯。若能参透“重义轻利”的深层肌理,无论是职场逐梦还是育儿耕耘,皆可避歧路、踏坦途,行稳而致远。
先论职场中的“义利之辨”。孟子所言“利”,多为眼前之近益 —— 或为省事而草就报告,如“以糠覆粮”,徒有其形而无其实;或为业绩而强推滞销,若“竭泽而渔”,虽得一时之利却失长久之信;或为避责而推诿任务,似“鹪鹩栖枝”,苟安一隅而失成长之机。而“义”者,实为职场人当为之事:是接任务则“究精微、致广大”,哪怕繁文缛节,亦必梳逻辑、磨细节,如匠人琢玉,不省工序;是对客户则“谋其利、忧其忧”,抛却业绩执念,真心解困纾难,如医者诊疾,对症下药;是处团队则同心共济、无分彼此,不谁多劳一分,惟求事臻完善,如舟人划桨,同向而行。
北宋程颢、程颐注解《孟子》时坦言:“君子未尝不欲利也,但专以利为心则有害。”此语于职场可谓切中关键环节。职场人非无逐利之心 —— 薪资进阶、职位晋升、口碑立身,皆为正当之求,如《大学》所云“食禄之家,不与民争利”,正当之利本无可厚非。然若以“逐利”为唯一标准,便如盲人骑瞎马,终陷困局:敷衍报告难掩漏洞,日久必失上级之信;强推产品徒增客怨,终致客源流失、口碑崩塌;推诿任务错失历练,待行业风云变幻、公司架构调整,方知己身无“硬核”本领,如无舵之舟,随波浮沉。
反观职场中能登高望远者,皆深谙“先尽义,后得利”之理。《黄帝内经》有云:“上医治未病,不治已病。”职场智者亦同此道,不局限于“头痛医头”的短视,而以全局视角审视工作:作报告时,思“此份文稿可为团队决策提供何般参考”;服务客户时,琢“如何令客户长守信任、共赴长远”;承任务时,察“此事能助我精进何种技能、拓宽何种视野”。当此“当为之事”落地生根,业绩、晋升、口碑便如“春潮带雨晚来急”,自会水到渠成 —— 盖因能力为“基”、责任为“梁”、专业为“栋”,此三者已成职场中最坚实之“底牌”。
将“义利之辨”之智慧延展至教育领域,其理亦如出一辙。今之众多家长育儿,常陷入“逐利”之误区:惟分数是从,逼子题海战,如“揠苗助长”,只求苗高而不顾根损;为“不落人后”,报满兴趣班,不问子女是否喜爱,似“填鸭饲雏”,只塞粮草而不察饥饱;见他人子女夺竞赛之冠,便急令自家孩儿跟风效仿,若“东施效颦”,徒学其形而失其神。此处之“利”,实为家长眼中的“短期之果”—— 分数、证书、排名,皆为浮于表面之荣光;而教育之“义”,乃子女成长“当为之本”:是培自主学习之能,如“授人以渔”而非“授人以鱼”;是养良好作息之习,如“习惯成自然”,润物无声;是育独立思考之智,如“学而不思则罔”,不盲从、不随俗;是寻内心热爱之趣,如“知之者不如好之者,好之者不如乐之者”;是铸直面困厄之勇,如“千磨万击还坚劲,任尔东西南北风”。
家长盼子女有佳绩前程,一如职场人望高薪厚禄,本是人之常情。然若仅盯“分数” 这一“利”,而弃成长之“根本”,则无异于“舍本逐末”,反害子女:靠死记硬背得高分者,至高年级或复杂学业场景,必因理解力匮乏而“高台倾颓”;被迫学兴趣班者,终将失却学习之热忱,甚者生厌恶之心,如“磨石销刀”,愈磨愈钝;惟重排名者,易陷自卑或功利之境,抗挫力日弱,如“温室之花”,难经风雨。
真正扎实之成长,恰似职场之“长期主义”,需家长助子女守牢“根本”。如职场人做好“当为之事”方能行稳,子女教育亦需从“根本”发力:学语文时,莫只拘于课文背诵、阅读答题之“模板”,当带子女“读书破万卷”,感受文字之温度,习得“我手写我心”之能,如杜甫所倡“读书破万卷,下笔如有神”;学数学时,莫只令子女埋首题海,当助其悟公式背后之逻辑,品解决问题”之趣,如朱熹所言“穷理以致其知,反躬以践其实”;培兴趣时,莫盲目跟风,当察子女之天赋、循子女之热爱,令其在钟情之域“深耕细作”,如“十年磨一剑”,终成专精之才。
当子女自主学习力、思辨力、专注力等根本筑牢,分数便如“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”,自为自然之果;当子女觅得内心热爱,拥有内在驱动力,未来职业选择、人生方向便如“北斗指路”,清晰明朗。此正如职场中“先尽义”者 —— 不盯短期之利,却在践行“当为之事”之过程中,收获更长远之馈。
《孟子》“义利之辨”,从来非令吾辈弃正当之求,乃教吾辈分清“根本”与“表象”:为职场人,先尽“当为之事”,则能力与口碑自会引君登更高之台;为家长,先助子女守成长之“根本”,则佳绩与未来自会如约而至。此“重义轻利”的智慧,本质是“不耽于蝇头微利,不惑于一时得失”的长期主义 —— 惟守“当为”之本,方得“致远”之途。